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犀利仁师番外之星雨》 作者:不负流年 文案: 世人眼中冷血无情的婆罗国头号女杀手居然阴差阳错地被一个温然恬淡的翩翩佳公子当做小白兔捡回去领养了。 把她误当做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送她去书院读书,让一个杀手去学什么仁义礼智信? 顾雨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那就别怪我把这大唐头号书院搅得人仰马翻了。谁让她家主子婆罗国四皇子宇文忌想把大唐这一瓢盛世之水搅浑呢? 可事情总是在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早已心死的她慢慢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那个永远温暖如阳、恬淡如水的聂师父,屡次犯险违抗主子的命令。就在她打算“弃暗投明”之际,却偶然得知那人当初把她捡回家的原因不过是她与云霏姑娘长得极为相似的一张脸。 原来,一切温暖不过假象,她顾雨烟到底该何去何从... ... 犀利仁师男二聂文星同人文,三年前看完电视剧,觉得不太完满,然后脑补了这个番外,然而长篇的构造太大,并没有完成,今天回头看看还是觉得挺可爱的小文,所以决定发出来让它见见光,大家就当一个小番外吧。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雨烟,聂文星 ┃ 配角:宇文忌,霍池,路云霏,墨瞳 ┃ 其它:犀利仁师   ☆、小乞丐   第一集   镜头一   边城的永安大街一向是繁华热闹的,无论春夏秋冬,来往的商旅总是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西域的大胡子、皇城的富贾、又或是投机倒把的私贩,而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商机,有商机的地方就有形形□□的店铺。   此刻,永安街上最大的酒楼门前正围满了人,然而,他们并不是来吃饭的,而是——为看热闹而来。   “公子,求您行行好,赏我口饭吃吧!我已经、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哪来的没张眼的东西,拦路拦到边城刺史家公子的身上来了!要想活命赶紧滚!不要挡了我家公子的路!瞧瞧你那幅德行,晦气!”   小乞丐一身粗布麻衣,却也早已磨得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脸上满是泥污,头上挂着枯草,身上散发着另人作呕的异味,别说是这神采斐然的贵公子,就连在围观的酒家小二王二麻子也不愿靠近一步。   “公子,求您!求您了!”小乞丐看那公子完全无视自己抬脚便走,一下子没了主意,不知说些什么,只觉肚子饿得无法形容,委屈异常,“哇”一声地大哭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往那公子身上扑去。   那公子看小乞丐可怜的紧,本打算开口让身边的小厮打发些碎银了事,要知道他霍池霍公子可不是这么常发善心的。谁会料想到那看似饿得全身无力的乞儿会来这么一招,直接全身扑向他,用脏污的手给他新制的锦袍做了个大大的记号。   霍池生平最恨别人破坏他发型之类恶劣行为,更何况是弄脏了他在新云坊定制的年度最新限量版锦袍,简直是忍无可忍!哪还会记得自己前一秒突发奇想的善心,上了马直奔刺史府——沐浴、更衣!   见自家公子先撤一步,贴身服侍的小厮小三很贴心地向身后的众保镖使了个眼色后紧跟着溜之大吉。   “小子!弄脏了我们家公子的衣服,赔钱!”   “我…我,赔不起!”   “赔不起钱啊?那你就赔命吧!”说罢,便对那小乞丐拳脚相加。   倒也奇怪,周围看热闹的人虽多,却无人敢管霍家的闲事。惹上霍府,除非是你不想在边城过了,谁会为了个不相识的小乞丐冒这个险呢?   镜头二   就在众人以为小乞丐没救了的时候,英雄出现了,这好像并不意外,这种时候往往会有一个英雄出现,登高一呼,带领人民闹革命…额,好像扯远了。不过,值得强调的是——我们的英雄,她,是个女的!   “住手!还不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四个打一个,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呦,我好怕怕啊!人就是大爷们打的,你到是去府衙告去啊!”   小乞丐吃力地透过缝隙望去,不禁吃了一惊,为自己说话的竟然是个美女姐姐,比自己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美。   众人见出头的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不由得觉着面子上有几分挂不住,又或是不知从哪来的对美女的保护欲,纷纷附和着为那乞儿求情。   这一举动却惹恼了霍家的打手,“我们霍家的事,爷看谁敢管!”说罢,又对准了乞儿的肚子踹上一脚。   小乞丐吃痛,身子猛地缩了一下。   众人虽有不忿,却也不得不乖乖地闭上了嘴。   见状,那女子微一皱眉,刚欲拔剑而上,却听到“嗖”的一声,好像是不知从哪儿飞出来个东西。   随之便是“哎呦”一声,原来那东西砸中了方才踢了人的打手的脚,他踢人用的是右脚,被砸的也是右脚。   那之前还是一副吃人的样子的恶打手如今捂着右脚在大街上单脚跳的怂样还真是令人大快人心啊!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传来阵阵爆笑。   “女侠”也不禁莞尔,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那枚暗器——居然是锭银子!   其他打手见有不怕死的滋事,恶狠狠地道:“装神弄鬼,见不得人就别出来装…啊!”他还未说完,面前忽飞过来什么东西,还不待他看清,已在他左右两颊各扇了一下,速度之快另人咋舌,他愣了愣方续道:“装…爷!”   “装什么?”有人朗声问道。   “爷!”   “诶,乖孙子,爷爷我在这呢!”   还不及那打手反应回个儿,人群中又是一阵爆笑。   镜头三   柳依依循声望去,没想到出手相助的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身紫色劲装短打,华贵中又英气尽显,不过,从样貌上来看倒不像是汉族人,特别是那双琉璃琥珀般的眸子,站在人群中着实是太过显眼了。   见众人向自己投来的崇拜目光,少年反倒不自在起来,腼腆一笑道:“小爷我生来见不平事就愿管上一管,不过,这次我可不敢擅自居功,方才出手的实则另有其人。”   什么?另有其人?   凭借练过几年武的眼力柳依依认出方才扇了打手两颊的“暗器”其实是柄折扇,而现在看来,那少年手中并无折扇。   她不禁暗暗吃惊,既然出手的人不是那少年,那又会是谁?能在总目睽睽之下公然出手而不被人发现,那人的武功该是何等之高!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师傅来了怕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边城何时来了此等高手?   见众人皆不解的望向自己,少年将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地叫道:“对面树上的那位高人,大家都想见见你呢!”他本只是路过,却在抬头时不经意间发现树上藏了个高手,一时玩心大起。高人啊高人,你既想暗中救人,我却偏偏要你现身,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树…上?她怎么没有想到?抬头望去,果然,有一人足点树梢,迎风而立,墨色的长袍随风而舞。他脸上带着的仍是副墨色的面具,遮住了神情,却也恰到好处地为之添了七分神秘、三分孤寂,不过,他的嘴角是微微扬起的,好像在对众人微笑,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若说那霍池霍公子一身华丽丽的行头凸显了他作为公子哥的贵气,少年一身劲装短打给人的感觉英姿勃发,而这位神秘的蒙面人则好像刻意在收敛、隐忍着什么。可是不要忘了,有些人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如何遮掩也遮不住的,反倒让他人更加为之好奇,更迫切地想一窥真容,而如今树上这位,恰恰属于这种人。   镜头四   “我当是何人管闲事管到霍府头上来了,原来是只藏头缩尾的王…啊!…呸!什么东西!?想噎死老…”想到另两个兄弟的狼狈相,他愣是把后面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而后他又惊奇地发现,刚才自己吐出来的居然是锭银子!   “噗…哈哈!你们□□人真有趣!我这趟可算没白来,起码发现了书上记载的诚不欺我,□□地大物博,银子也可以当暗器使!噗哈哈…”紫衣少年笑得好不肆意。   众人本瞧神秘人瞧得出神,被紫衣少年这么一说,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两锭雪花白银。银子!闪闪发光的银子啊!已有人暗自盘算,这银子若是让自己捡了去,够他一家老小吃上几个月。   而这几个月的饭钱居然被用来当暗器?!奢侈!太奢侈了!   “小兄弟,好眼力!”那神秘人说起话来却和他冷冰冰的打扮相反,柔和似三月的春光,任它再厚的积雪都会在这份温暖下融化。   宇文卿有些晃神,自己揭穿了他的藏身之地,使他不得不搅进这趟浑水中来,他难道不是该恨自己的吗?为什么,在他的声音中寻不到半丝怨恨,反而添了三分笑意?   这人若不是善良得有点傻,便是城府极深。显然,前者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此人,不得不防。   其实,他还算漏了一种人,那便是彻底放下之人,无欲无求自然无怨无忧,态度超然者自古显而又少,少年料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他真的彻底放下了吗?   为什么,只因瞥见那乞儿带有委屈之情的眼眸与路云霏被冤时有几分相似,便不顾一切地出手相救?   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重新来过,聂文星素来行事低调,怕父亲的旧仇找上门来,扰了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可如今,只是见到一双与她相似的眼睛,他就失了分寸…   也罢。   他微不可见地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镜头五   聂文星身形一动,翩然落地。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而在其他人眼里却生出了不同的变化。   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皆看痴了,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吧。就在那一瞬间,周围所有人的动作仿佛都静止了,空气为之凝固,时光为之停留,使他那翩飞的长发、飘然的身姿、还有…唇角那抹若有还无的微笑显得如此的生动,生动到足以深深地印到每个人的脑海中去。   而宇文卿和柳依依则同时赞了声“好俊的功夫!”   小乞丐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好奇加在身上的拳脚怎么会突然停了,他微微侧过脸,动作不敢太大,偷偷顺着打手们的目光望过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逆着光向他走来,那身影每向前一步,围观的人便退后一步,动作出奇的一致,而那些貌似气焰嚣张的打手们的腿则随着那抹身影的接近抖得越来越厉害。   那人是谁?是来拯救他的神祗吗?一步、一步,都牵动着小乞丐的心跳,“嘭”、“嘭”!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知为什么,小乞丐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那样玉树兰芝般的人物一定也会鄙夷自己这样破落不堪的乞儿吧!   小乞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纤尘不染的靴子,在心中默念:停下来吧!求你停下来!   而他的脚步也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要!小乞丐闭上了眼。   “来!”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如同山间甘甜的清泉缓缓流入人的心房,“能站起来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像其他人一样嫌弃我?乞儿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那帮打手见神秘人大有拉了人就走的架势,怕丢了霍府的脸面回去不好交待,哆哆嗦嗦拦在小乞丐身前,其中一人指着聂文星的手指都在打颤:“我说,你,你…不能带他走!”   “哦?”他的声音忽地转冷,吓得那打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哎,遇着这不知怎么就从树上冒出来的神秘人,他还真是倒霉啊,当个打手靠体力混口饭吃容易么?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个乞儿弄脏了我家公子的衣服,要,要赔钱!天经地义!”   聂文星把目光转向地上的那两锭银子,含笑戏谑道:“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见“赔”了银子,有了台阶下,打手们屁滚尿流地就跑没影了。被银子砸的滋味可不是什么人都消受得起的!   围观的人们哄笑起来,仿佛为民除害的大英雄是自己。   一直闭着眼的乞儿在此刻也睁开了眼,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被捡回家   第二集   镜头一   “谢谢您!谢谢!”   “来!”还是这充满了暖意的一个字。   伸到面前的这只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修长,因常年习武,手掌有薄薄的一层茧。它还是只抚琴的手,指肚有层淡淡的白色,却也好看极了。这样的一只手,她该伸手去握住吗?   顾雨烟有些矛盾,虽然面前的人害她行动失败,可他毕竟是出自好意。武功不凡却不以真面目示人,其中必有蹊跷,但能肯定的是——他是好人。她应该要让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卷入这场是非中来吗?   她所有的迟疑在外人眼中不过是自卑的表现,如今也只好将计就计,蜷缩着身子往后退。   只是,她每退一步,他就伸着手向前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他脸上温柔无害的笑容灼伤了她的双目,她该怎么做?   如果回到多年前自己真正被遗弃的那个雪夜,她能遇见这样一只温暖的援手,现在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恍惚中忽感到脸颊上一暖,原来是他替她拭去了泪水。   自己竟然哭了?   那些从不敢去触碰的不堪回首的往事记忆,那些她本认为早已封藏埋葬于心底的伤,岂料会那么容易地被一份迟到了的陌生人所给予的温暖唤醒?   她抬眸望向面前宛如神祗般优雅而神秘的男子,却不想恰与他怜惜的目光撞个正着。   画面就在这刹那间的对视中定格。   她想,在外人看来,云泥之差,大抵如此。   而他却说:“跟我走吧。我保证,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跟他走!跟他走!跟他走!”耳边传来了人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喝声,破落不堪的乞儿转瞬变为一众女子羡慕的对象。   “再不会受半点委屈!”——对于如此这般的自己是多么动听的话啊!那一刻,她真的心动了。可是理智在不停地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万万不能再因自己牵连那些无辜善良的人!顾雨烟,你难道忘了那些曾经给过你温暖的人到头来都落得什么下场吗?   她平复下心情,歉意地看向每一个为自己鼓气的人,想着道声“对不起”后独自离开。一切,却在她发现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之后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正随着众人大声呼喊着“跟他走!”,瞧见顾雨烟发现了自己,只是微微地对她颔了颔首。   她不会不明白那微一颔首的意义:跟他走!——这是命令!   不管公子为什么也要她同那人离开,她都只能别无选择的接受。她暂时隐去习武者的脉息,把自己的手缓缓搭在面前如玉般完美无瑕的手上。   冰冷的感觉一点一点地随着他们交握的手传到他心头,她的手…居然这么凉。他不由得将手握得紧了紧,希望能给她更多温度。她的手就这样被暖暖地完全包裹住。   雨烟发现,自己在这个人的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周围是人们热烈的欢呼声,眼前是那人不沾一丝俗世尘埃的绝代笑颜,而未来面对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是破茧重生后的全新生活?还只是一个和往常无异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冰冷任务?谁又知道呢。   夕阳西下,正是忙碌了一天后归家的好时候,聂文星紧紧牵着雨烟的手,一步步远离喧嚣的人群。   “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身后传来了不住的叫好声,仿佛在为他们送别。   闻声,聂文星停住脚步,缓缓回头,启唇道:“在下并不是什么大英雄,只是个再不同不过的普通人。以后大家若都肯及时伸出援手,很多无法挽回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做英雄还是狗熊,只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寥寥几句,说得很多人自惭形秽,纷纷低下了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要知道,能得到边城第一美人柳依依当众赞扬的男子他可算得一个,众人也都好奇地等待着神秘人的答案。   谁知,神秘人却牵着小乞丐继续向前行去。   不是吧!拒绝了边城第一美人?!   就在大家都惊得没缓过来劲儿的时候,却闻宇文卿念道:“牧——云——客!”   原是神秘人用另一只手背对着众人展开了折扇,摇上了一摇,似在替主人道一声——后会有期!   而折扇的扇面上正飘逸洒脱地写着“牧云客”三个字。   “牧云客,我可以改天去找你切磋武艺吗?... ...喂!我说,你别走啊!”宇文卿知道牧云客不回答就意味着不愿,可若是论起轻功来自己恐不及他,追也追不上,只能郁闷地在原地干瞪眼。   顾雨烟偷偷侧头看向距自己只有毫厘之差的聂文星,夕阳的余晖为他完美到毫无瑕疵的侧颜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金晕,他的唇角还是习惯性地似有似无地上扬,好像从未遇见过什么可以让他为难的事一样。   目光缓缓移到他们紧紧相连的手上,她终于打心底感到一丝久别了的温暖。起码,此时此刻,她不后悔跟他走。   挨打时,她悄悄用了内力将自己保护起来,虽然身上的伤看起来不假,可却是觉不到痛的。可现在不知怎么的,我们的小乞丐却吃痛地“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走不动了。   “来,上来吧,我背你!”聂文星满是怜惜地轻声哄道。   这样都不嫌弃她?要知道,为了顺利地完成任务,她委实是在打扮方面豁出去了,那味道,可是连自己都快受不了了的!可惜,就算她牺牲如此之大,任务还是失败了。如今这般,也算是姑娘我对你破坏了我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的那么一丢丢惩罚吧!   顾雨烟扒在聂文星的背上狡黠地笑了。   也许,她脸上要是没有那些糊得乱七八糟的泥渍,看起来会不那么诡异。   人群尽散,唯有一人一直一动不动地立于暗处目送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他们的身影融入残阳余晖之中,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   “主人!”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在他面前齐齐拜倒。   “嗯。”   “霍家的那些打手... ...”   “杀——无赦!”敢伤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得到准确的命令,那群黑衣人又如同来时般悄无声息地走了。   被称为”主人“的人还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雨烟离去的方向。   她刚才好像捂着肚子走不动了,该死!怎么不用内功保护好自己?平常整人时的聪明脑子都干什么用了?!不知道他看了会心痛吗?   他一点点松开不知何时早已紧握成拳的双手,看着掌心中被自己掐出的血迹,微微叹了口气,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在她眼里,自己只是那个一直在利用她、夺走了她所有的幸福、从不会保护她的冰冷无情的四皇子罢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宇文忌,是你自己亲手把她推向别人的温暖怀抱,如今你还在奢望什么呢?   顾雨烟迷迷糊糊地从聂文星的肩膀上醒来,先理了理思绪,然后很神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心安理得地靠着一个陌生人睡了过去,类似这种事以前在她身上还从未发生过。她微微眯起眼,静静地打量起来,嗯,现在牧云客正背着自己行走在一片小林间,周围的环境很是清幽,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   依稀可见杨林的尽头有户人家,顾雨烟暗想,这应该就是他的住处了吧,还真颇有几分避世隐居的味道。不过有一点让她想不通的是,牧云客看起来还很年轻,为什么就要轻居简出?而公子让自己跟着一个闲散侠客又有什么用意?   穿过小路,院门已透着绿荫映入眼帘,而院门前好像还站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那人,是在等待他归家吗?会是他的妻子吗?打住!喂,顾雨烟,她是不是他的妻子好像都与你没什么关系吧,胡乱想些什么?她有些生自己的气,索性又闭上了眼。   还没等聂文星他们走到门口,墨瞳就已经迎了上来,急切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 …买菜做饭这种活儿本应是墨瞳干的,若是公子因帮我做这些而遭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墨瞳宁愿以死谢罪!”   顾雨烟听了墨瞳的话之后,觉得自己小小的心肝脾肺肾都跟着颤了几颤。不是妻子,却是个死忠的丫头。这姑娘比起她顾雨烟对自家公子不知要好上几百倍,要是宇文忌那家伙能多消失一会,自己还指不住躲在哪儿偷着乐呢。怎还会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多不吉利。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会买菜做饭?不是吧。顾雨烟脑中浮现出之前那个飞银子作暗器救她、武功身法几乎登峰造极的男人在厨房被油烟熏得满身烟火味儿的画面,暗自失笑。   聂文星先是“嘘”了一声,并未急着回答墨瞳的问话,眼神示意她先进屋,轻声道:“他睡着了,外面风大。”   墨瞳早就注意到了扒在公子背上的孩子,却没想到公子对他如此之关心,她虽然心中满是疑虑,却还是先进屋收拾好了小榻让那孩子先躺下。   顾雨烟能感到牧云客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榻上,替她盖上了被子,又轻手轻脚地掩上了房门。好温暖。她的唇角微微扬起,连自己都未察觉。嗯...看来,他并不只是个武功高强的莽夫啊,她对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房门外,响起了牧云客和他那个无比忠心的丫头的谈话声,“公子,你怎么会突然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回家?”   孩子?你才孩子呢?本姑娘已经十八岁了,只不过是...个子小了那么一点,发育晚了那么一点... ...顾雨烟在心里默默念。   “我...”   听到牧云客的声音,她随即竖起了耳朵,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出面救自己。   聂文星不好说出自己救人只是因为那孩子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那个人,只好道:“今日我在街上遇到他一人孤苦无依,还被一群恶人欺负,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公子!”墨瞳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暗怪自己多嘴,问了不该问的,才会让公子忆起不快的往事。   他淡淡笑开了,“无妨。”   “墨瞳,我现在去买些吃的回来,等他醒后,你帮他洗漱,换身干净衣服。”雨烟听见聂文星补充道。   “是,公子。不过…”   “怎么?”   “我们这并没有他可以穿的衣服…”   聂文星想了想,道:“也是,先让他穿我的,长是长了点,不过都是男人,还可先凑合着穿,我一会出去再给他买套合身的。”   顾雨烟正觉口渴,悄悄溜起来去桌边倒了口茶喝,听见牧云客的话,差点把刚进嘴的茶全数喷出来。   男人?你才是男人!哦,也对,他本来就是男人。   听见墨瞳推门而入的声音之时,雨烟刚好放下空茶杯滚到塌上,也不知道被她发现自己是在装睡没有。   糟糕,一时着急,只顾着把茶杯按原样扣回去,可却忘了把被子好好盖上,自己这么将被子胡乱一捂,哪儿有他盖得仔细。   顾雨烟见墨瞳进来后也不出声,暗想她定是站在那审视着自己呢。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她岂会看不出?   哎呀,算了,算了,这戏本姑娘演不下去了。   顾雨烟索性睁开了眼。      ☆、调戏一下   第三集   顾雨烟之前只是远远望过一眼墨瞳,单凭身形,就已让雨烟觉得此女气质不同一般,现在离近了细看,毫不意外地发现墨瞳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这样一个美人,只是他的一个侍女吗?   是什么原因,或者说,牧云客有何种魅力,让这样一个美得足以名动长安城的女子,同他隐居于此?   墨瞳,墨瞳,人如其名。浓重的墨色在她的瞳孔中晕染开,又隐着令人看不透的雾气,也许只有看向她家公子时才有一丝光彩吧。   顾雨烟好像又有一明白她跟着他的原因了。   不知别人被这样一双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作何感想,反正顾雨烟是不怎么舒服。她只好也做出一副怔怔望着她的模样,半晌,迟钝道:“姐姐,你好美啊!”   墨瞳显然不买她的账,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来,她是不怎么喜欢听墙角的…孩子。   “醒了?公子让我帮你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   顾雨烟的鞋里还藏着把刀呢,这要是让她替自己换衣服,天知道会不会露馅?   雨烟尽量做出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卑微地小声道:“墨姐姐,我…这个样子…让我自己来好了。”   她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应该不知道墨瞳叫什么才对,这样一来,不是等于承认自己一直在装睡。   墨瞳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淡道:“墨瞳一向只听公子和老爷的话,小子,跟我来。”   顾雨烟对墨瞳这种不软不硬的态度还真是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随她去了。   绕过屋后的几座假山,雨烟觉得越走越热,视线也有些模糊,周围雾气缭绕的,不知墨瞳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儿里。   她把墨瞳刚刚的话仔细再想一遍。听公子的话…那就是带她去沐浴。沐浴…莫不是…这里的水汽氤氲全因前方是温泉之故?而她口中的老爷会是谁呢?牧云客明明说过,自己让他想起了他的小时候,按理说,他也应是个孤儿才对…   哎呀,顾雨烟,现在哪有空管那么多?解决自己要在这个冷美人面前脱衣服的问题才是最要紧的啊!   怎么办?碧绿剔透的天然温泉已经近在眼前,淡淡的硫磺味已渗入鼻息,难道只有靠暴力手段这一招了吗?   不要,自己可不一定能打得赢她。   只听老爷和公子的话…老爷…   有了!   那位不曾谋面的老爷,就让我试一试你的话在她那有几斤几两的分量吧!   “墨瞳!墨瞳!”   墨瞳刚要过去帮雨烟脱鞋,就听见似有人在唤她,方要细听,那声音却又不见了。   “姐姐,好像有个老伯伯在找你哎!努,在那边!”雨烟指着来时的方向。   就在墨瞳回头的那一瞬间,雨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原本藏在鞋中的小刀丢进身后的杂草堆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风景。   “没有人啊。小子,你看清楚了?”   “嗯,那老伯伯好像因为没找到你,又折回去了呢。”雨烟继续睁着眼说瞎话。   墨瞳怕是公孙大人有急事找自己,想着这里平时又极少有人来,便对仍在一旁“欣赏”美景的雨烟道:“我先去看一下,这里很安全。这个信号弹给你,若有紧急情况,你便引燃它。”   “好。”顾雨烟微笑着将信号弹接下,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此刻恨不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墨瞳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长的句子呢,可真稀奇。是因为她家公子让她照顾好“他”的缘故吧,哎,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啊…   总算是可以放心洗一下了,她除去身上破烂的麻布衣,一个猛子跃如了温泉中,静静地沉入了泉地。她双腿蜷曲着,双臂环腿,头抵在膝盖上,形态宛若出生的婴儿。听说,这是人天生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习惯如此的人,往往都缺乏安全感。就像此刻,雨烟不想被任何人瞧见。   好一会她才将头露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天色渐暗,已微微黑了下来,周围水汽氤氲,空气给人的感觉也变得朦胧而美好,还透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月光透过雾气洒落在水面,映出一个尖尖的月牙,只要她轻轻一动,掀起的水珠便会把月牙打碎,化作满池清辉,如浮动的碎金般闪着动人的光芒。而巧的是,这池子本就形如月牙。月中赏月,别有一番滋味。   温泉的功效果然非同一般,泡在里面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虽然身体一些淤青的地方在碰触之下还是有些痛,但对于她而言,实是算不上什么。   雨烟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目,任它洗净自己一身的疲惫。   这一日的经历还真够意外的,本想挟持了霍池,逼他老爸霍比特那只老狐狸老老实实地跟公子合作,可谁知就在她想动手的那一刻发现了附近居然藏了个绝世高手,她便不敢贸然行动,于是决定先放霍池走,自己挨上几下打了事,日后再寻时机。怎料那人却出面救了她,还阴差阳错地把她带回了他的家。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遇见的一个神秘的老头儿跟她说过的奇怪的话——命数啊,丫头,是逃不掉的。   顾雨烟又想起了那个有些神秘的牧云客,还有他那如冬日暖阳般的笑靥,此刻的他,应是在某处为她选男装呢吧。雨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男装…   糟糕!!!墨瞳走得急干脆连男装都没留给她!   自己一时情急之下用腹语术骗了那个忠心的丫头,她可没想过小伎俩被戳穿以后的后果啊!   天!墨瞳不会记仇不来给她送衣服吧?   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顾雨烟一边披着个仅剩的白色浴巾坐在温泉池边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地望天,一边默默地悟出了人生的真谛。   聂文星买好了菜和男装,因心里担心着捡回来的那个孩子,便急急忙忙地往回赶,连轻功都使上了,一路想着也许还来得及让那孩子穿上自己为他精心挑选的新衣服。   谁知…   当他如此这般风驰电掣地赶到温泉旁,见到的会是这么…呃,诡异,不,香艳的场景。   一女子只裹了条纯白色的浴巾坐在月牙池边,如瀑般的三千青丝散落在腰际,无数颗晶莹的水珠带着璀璨的星光顺着墨色长发一滴滴坠落,毫不逊色于任何巧夺天工的发饰。那女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面,溅起一串串水花,玩得不亦乐乎。当她光洁如瓷的小腿映入他视线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猛然转过身去。   聂文星闭上了眼睛,可那幅画面又出现在脑海里,不得不承认,方才那般,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冲击力都是巨大的。更何况…那女子的侧脸…   云霏…不,怎么可能是她?她现在应该在长安,和柳傲天一起。而此处地处偏僻,之前从未有任何外人来过,况且,一个姑娘家实在没什么理由这么晚还一人独自呆在这里。莫不是他思念过度,都生出幻觉来了?聂文星苦笑着想。   他试着转过头确认自己的想法,岂料与顾雨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聂文星只见对方的眼神由惊喜转瞬转变为惊恐,还没待他反应过来,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嘭”、“哔”的两声。   顾雨烟本以为这里安全得很,反正都没有人来,所以坐在池边发发呆、理理思路,顺便等着墨瞳良心发现后回来给自己送衣服。听见身后声响,她想着老天终于开眼了,听见了她的乞求,所以有了惊喜的神情,而这份惊喜在看见来的人是个男人,而且好像是牧云客的时候,瞬间化作了惊恐。   她还在下意识地踢着水花玩,身体动作并没有随着思维而及时转换,于是乎,一个重心不稳——栽回了池子里。这“嘭”的一声自是不必解释了,而这“哔”的一声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非常不巧的是…顾雨烟在落水的瞬间一个不小心把墨瞳给的信号弹扬了出去…   这下好,可有的热闹看了,雨烟抱着头在温泉中抓狂地想。   而聂文星也怔怔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看清楚那女子的脸。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   被温凉的晚风吹醒了头脑,顾雨烟对自己每回面对牧云客时的情绪不受控制很是不满意,她暗自下了决心——怎么也得扳回一局嘛,不然,都不像自己了呢。她勾起了嘴角,却用冰冷的语调说着:“你还想看多久?”   “云霏,是你吗?”语气不复往常的笃定与自信,顾雨烟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颤抖与期盼。   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   云霏…是他的故人吗?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不妨再试他一试,模棱两可地问道:“你…认不出我了吗?”   不是她。声音不对。   聂文星啊聂文星,她怎么会舍得抛下那个人来找你?不要再妄想了。   “对不起,姑娘,是在下失礼了。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曾见到一名女子带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从这里经过?”   顾雨烟忍住笑意,他这人也有这么迟钝的时候啊,音色也染上了几分作弄人的促狭:“你…当真认不得我了?”   聂文星仔细回忆,委实想不起何时结识了位与路云霏长得有七八分相像的女子,“姑娘是…”   “你是不是说…一个素衣的美丽女子和…”她刚想把手指指向她自己,就听见了从远处传来墨瞳的喊声:“喂,小子!出了什么事?”   哟!忠心丫头也来了呢!   雨烟充满笑意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在夜色下衬得熠熠生辉,她一步一步地踏出了池子,又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聂文星,月光水汽弥漫之下,就如同来自水中的精灵。      ☆、都是花猫   第四集   镜头一   聂文星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立刻紧闭双眸。可不知何时,他买好的菜和新衣已掉落在他的脚边。   顾雨烟拾起月白色的袍子披好,将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搭在聂文星的肩上,微微踮起脚尖,整个人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他。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异常,彼此间呼吸可闻,而就在他以为她快要吻过来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那因捉弄成功而透着无比愉悦的嗓音:“云哥哥,是我啊!雨烟。顾雨烟!”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般穿透世间一切杂质直抵他的心房,以至于他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都无法忘记她向自己自我介绍的那一幕,以及,那一声意料之外的“云哥哥”。   他无法忘记,那个朦胧静谧的夜晚,她带着股淡淡的幽香混着水气的清新将自己所有的感官包围,却只是说,她叫雨烟,顾雨烟。   顾雨烟。   聂文星此刻不会知道,这短短的三个字将在自己以后的生命里有着怎样的分量。   他缓缓睁开眼睛,迟疑着看向面前婷婷而立的她,却怎么也无法将她和自己救的那个满身异味、脏得辨不出面容的小乞丐联系在一起。可是她不是“他”又会是谁呢这世上不会有其他人喊他“云哥哥”,因为“牧云客”这个称呼是在今日第一次暴露于人前的。   聂文星将目光集中在那双含着清澈笑意的眸子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是她,不会错。   他还在消化着这一不可思议却又毋庸置疑的事实,谁知那个女娃娃却突然向自己扑了过来,让人躲都躲不急。   “蛇啊!蛇!”她一边跳脚,一边拼命往聂文星怀里钻。当然,这只是顾雨烟表面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在偷笑:牧云客这个独行侠一副僵硬的模样应该是很少见的吧。   “不要怕,有我在。蛇在哪?”聂文星试着安抚她这个被“吓”得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在那!”顾雨烟随手一指,马上又装作怕得不得了的样子,赖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聂文星又放柔了声音,尽量安抚道:“你看,蛇已经不见了!不要怕!”   “真…真的吗?”她一只眼眯着,另一只眼睛也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儿,惹得他一脸无奈却又带着三分宠溺的笑开了。   其实,哪里来的什么蛇,急急赶来的某忠心丫头倒是有一只!只不过聂文星正好背对着墨瞳,瞧不见罢了。   雨烟悄悄勾起唇角,墨姐姐,你可不要怪我,谁让你记仇不给我送衣服害我在这吹夜风来的?再说…现在,是你家公子抱着我不放,人家可都松手了的。   “公子,墨瞳来迟,还请恕罪。”墨瞳犹豫之下还是选择先打破这美好得有些诡异的气氛。   啧啧,直接拿我当空气是吧?   不过,也说明你在乎,不是吗?   雨烟隔着聂文星向墨瞳递过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放心,我来可不是和你抢心上人的。   好温暖的怀抱哇,可惜终究不会属于这样的自己。顾雨烟又像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然后不带丝毫留恋地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下回不要再把她一个人留下。”语气听不出喜怒。   墨瞳知道,面对着这张与那人极为相似的脸,公子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虽然他极力控制,不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是,公子!是墨瞳疏忽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方才初见顾雨烟洗净了的面容时墨瞳也是一惊,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既然是公子想要守护的人,也就是她要守护的人。   “是有人叫走了墨姐姐的,不怪她。”顾雨烟忽然没有了“玩”下去的兴致,不知怎的,她不想看到忠心丫头难过。其实,在这多吹会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   “大人…老爷看公子去得久了有些担心,所以… …”   不是吧,还真有人找她啊,戏文里都没有这么巧。不过正好,也省得墨瞳对自己生疑,雨烟暗自庆幸。   “嗯。”聂文星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无语。   顾雨烟蹲下来熟练地生起了火,烘烤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袍。牧云客站在左方静静地打量着她,而墨瞳也只是默默立在她家公子身后,气氛好不尴尬。   “云哥哥、墨姐姐你们还没吃饭吧,今晚的饭菜就由我来解决吧!”雨烟扬起了个大大的笑脸,试图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墨瞳见聂文星点头同意,便去请公孙毅,顺便取些调料和酒,食材正好在这里。她还真没料到公子会答应在这儿陪这丫头野炊。   墨瞳走后,就又剩下顾雨烟和聂文星两个人相对不语,静得只闻火星溅起时的“噼啪”声。   “你…”   “你…”   想不到对方与自己同时开口,二人先是对望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改口道:   “我…”   “我…”   额,又是同时顿了顿,谦让道:   “你先说!”   “你先说!”   闻言,二人相视而笑,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那我就先说了啊。”雨烟眨了眨眼睛,“云哥哥,谢谢你。”   聂文星一怔,没料到她是说这个,想到自己被她称作“云哥哥”不觉有些好笑。虽然不是自己真实的名字,听起来倒也亲切温暖。   “嗯…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正式道过谢,所以…”她说着就要对聂文星拜倒,意料之中的被他扶住,温言道:“你身上还有伤。”   这点痛对她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可还是要装作万分柔软的样子倚住他的胳膊歉意地站起,而心里却在想:既然之前已经小小地整治过了,姑娘我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云哥哥,你可真厉害,三两下就把坏人打跑了呢!真是我见过的最最厉害的大侠!那个,你师父一定是个世外高人吧!烟儿最崇拜高人了,什么时候能见见他吗?还有,云哥哥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具呀?能不能让烟儿看看救命恩人到底长什么样?”雨烟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问了一通,能套套话总是好的,他只会认为自己是孩子心性,对什么都好奇罢了。不过,她想见见牧云客的真容这句话确实千真万确的。   “这…”   聂文星已犹豫着把手放在面具的边缘,而墨瞳和公孙大人恰巧在此时赶到,雨烟只好悻悻地收回期待的目光,转而给“救命恩人”之父见礼。   公孙毅在来的路上听墨瞳大致讲了关于雨烟的事,自己的儿子在街上领了个陌生人回家,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见了雨烟的容貌之后心中又有些了然。   火光明灭之间,映出雨烟忙碌的身影,此刻的她正在对付一只大鸡翅,不时将它翻滚一下,再撒上些调料。墨瞳本来要上前帮忙,却被雨烟拦下了,说什么在什么时候撒什么调料都是有讲究的。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这么讲究。   公孙毅见聂文星正一脸有趣地看着那小丫头,心道儿子已好久没有露出过这种自然的笑容了,若是她能使星儿变得快乐起来,也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乐事。毕竟,自己之前欠了星儿太多,一些平常人家普通的幸福,都是星儿从未体会过的。   公孙毅深知儿子早已习惯了在弘文学院教书的日子,现如今却陪着自己来到边城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作为一名父亲的愧疚之心更甚。在此居住已近半载,他能感觉到皇上派来的眼线陆陆续续地减少了不少,也许,是时候把自由还给星儿了。   顾雨烟烤好了大鸡翅,讨好似的笑眯眯地给聂文星送过来。而牧云客好像正和他爹低声交谈着什么,见到雨烟便停了下来,也不接她送来的东西。   呀!忘记还有个辈分大的老人家了!雨烟连忙换做一副狗腿的样子,把鸡翅膀递到公孙毅面前,变脸这种东西可是她当年训练的基础课,不过,话说回来,这老爷子还真是怎么瞧怎么都觉得面善呢。   公孙毅在聂文星和墨瞳惊讶的目光下淡笑着接下鸡翅。   “老伯伯,你笑起来可真慈祥啊!”顾雨烟还不忘适时拍下马屁。   不过,这马屁的效果么…是让原本就不怎么热闹的环境变得…更加安静。   老伯伯…慈祥…   公孙毅这辈子还真是头一遭被人这么形容。   感觉到气氛的诡异,顾雨烟莫名地眨了眨眼,额,说错话了吗?   随即便传来了公孙毅的大笑声。   哎?没说错话嘛。虚惊一场!   雨烟又忙着回头从火堆中挑出烤熟的地瓜,火星也随之溅起,她为了躲避,一蹦一蹦的,像极了只炸了毛的小兔子。   为了好吃的,她也顾不得形象了。只有墨瞳注意到,公子看向这样的雨烟时,变得和往常略有不同的目光。   顾雨烟好不容易串好了烤红薯递过来,却发现墨瞳竟拿着个银针,显然是给公孙毅手里的鸡翅试过毒了的。她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觉得有些委屈,小声嘟囔道:“信不过我就不吃呗,拿根针出来吓人算什么啊…”   而就在此刻,聂文星接过红薯,毫不犹豫地上来就是一大口。   “公子!”   不是吧!相信我也不用这么证明啊!刚从火堆里翻出来的红薯得有多烫啊!雨烟惊讶地望着聂文星,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和之前装出来的不同,甜甜地笑了,“怎么样?好吃吧!”   见聂文星连连点头,她又忙接道:“墨姐姐,你也尝尝!”   顾雨烟微笑着目送墨瞳吃了大半块地瓜才又满心欢喜地去烤别的吃食。   忠心丫头,怀疑我?哼哼,既然都可以为你家公子一死,总不能让他独自一人被现烤大番薯烫得说不了话吧?   后来,聂文星见雨烟一口都没来得及吃,不忍让“饿了好几天的孩子”独自一人为大家忙活,便过来帮(tian)忙(luan)。公子都上手了,墨瞳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地在旁边站着,于是也过来一起帮(tian)忙(luan)。   雨烟看了一眼旁边两只被炭火熏成大花脸的两只,憋笑憋到肚子疼。   她突然玩心大起,手上沾了黑乎乎的碳,悄悄靠近正认真烤着鸡腿的二人。待他们发觉她的目的时,脸上已猝不及防地挨了两下。这下可真成了大花猫了!   “哈哈哈!”雨烟终于破功,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雨烟,给你吃!”聂文星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   她在笑着抬起头接过牧云客递来的鸡腿的霎那,脸上也同时多出了三道黑印。   他居然仗着自己武功好、手法快攻她于不备!   喂!太不像话了!难道她被反作弄了?!   顾雨烟一边试图拼力回击,一边开始重新审视面前的“大侠”。      ☆、伤不起   第五集   镜头一   已说不清后来墨瞳是如何加入了战局,总之,场面一时有些混乱。雨烟当然“寡不敌众”,再者,也要适当地示示弱嘛。况且她知道牧云客不会真的对付她。也许...又可以找个理由享受一回人肉马车了,她笑眯眯地想。   某人还真是无比到位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有恃无恐。   “噗…”怎料正当几人玩得起劲、吃得尽兴之际,顾雨烟却猝不及防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雨烟这口血喷得太过突然,墨瞳先是一怔,随后询问地看向她家公子。聂文星想起雨烟被打手欺负的情景,顿时自责不已,自己一心逗她展露笑颜,竟然忘了她还有伤在身。想来也是荒唐,他方才竟当着父亲大人的面和一个小丫头打闹了起来。   再像,也终归不是。   呵,老天爷,你果然还是看不得我得意太久的。雨烟默默替自己擦干唇角,忍住胸口的酸痛,勉强对众人一笑,示意大家不必担心。   之前她为隐去习武之人的强劲脉息,强行将自己的筋脉运行打乱,三个时辰内不宜动用武功,而刚才在和墨瞳追逐时一时好胜忘了注意这一点,暗自提了内劲,这才导致血脉逆行。   所谓——乐极生悲。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注意到她的破绽,相反,纷纷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顾雨烟笑着冲牧云客比了个大花猫的手势,才让他眼里的黯淡稍有褪去。   不过,聂文星还是坚持让墨瞳先扶雨烟回房休息,自己留下来收拾吃剩了的烂摊子。   墨瞳只听她家公子的,而雨烟又拗不过墨瞳那忠心的性子,只好乖乖回家养伤。   只是…牧云客说待他回去之后要给她瞧病,这可如何是好?   依她现在这副受了内伤的形容,已没有法子再隐去一身功夫了。一想到这点,顾雨烟就头疼。还别说,她这么耸拉个脑袋的样子,当真像个重伤不治的,唉。   镜头二   待雨烟她们离开,聂文星即刻拾起地上的石子,使出十足十的劲力向林子深处的那片阴影打去。劲风卷得叶子簌簌下落,而打出去的石子却毫无回应。   难道是自己太过多疑了?放眼整个□□,除了柳傲天之外,聂文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避过他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可方才与雨烟笑闹之时,他分明感到了一股充满敌意的冰冷目光,就来自这个方向。   会是谁?   又为谁而来?   想起她吐了血,正在家里等着他医治,片刻耽搁不得,聂文星收拾好后便匆匆向回赶,而那种怪异的感觉却久久不散。   在他走后,果真有人自黑暗之中渐渐走出,双指夹着那枚急速飞来的石子,眼眸如同见到猎物的猎鹰般亮得惊人。   雨烟自打回房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也不能怪她,若还是照上次的法子隐藏脉息,她可真要吃上几天几夜的补药了。   就在顾雨烟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刻,聂文星正好也回来了,彬彬有礼地敲起了房门:“雨烟,我来给你瞧病,能进去吗?”   想办法啊想办法…   某人精神高度集中于如何完美的骗人,不,蒙混过关(好像都一样嘛),直接忽略掉了聂文星的问话。   见她不理人,房外的聂先生则担忧更甚:“雨烟,雨烟?”   他又敲了几下,仍是没人答复,正欲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喊:“那个,别进来,我换衣服呢!”   顾雨烟,你的理由敢再烂一点么?   不过这种烂理由放到聂文星那里正好使,他连忙拿开贴在房门上的手,像是被铁板烫到了似的,只因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温泉旁那一幕。   “你…慢慢换。”半晌,门外传来了这么一句。   “噗…”   顾雨烟,你笑什么笑?换个衣服能换多久啊?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来,就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跑路了!   就在这逃还是不逃的决定性时刻,一个小小的竹筒从她的头上方砸了下来。雨烟抬头,透过瓦砾之间的缝隙正望见那双如鹰眸般锐利的双眼。   那人对她肯定的眯了眯眼,便消失于夜空,仿佛从未在她的房顶出现过。   镜头三   雨烟瞧着聂文星微皱的眉头以及那搭在她脉上差不多已有一盏茶功夫的手,原本的信心满满分分钟转变为七上八下。   良久,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忐忑,开口试探道:“云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聂文星虽说着安慰的话,却依旧未展笑颜:“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伤,只须安心静养,不日便可复原。不过,你的脉象怎么看怎么都像是…”   顾雨烟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已做好了被揭穿后最坏的准备——大不了以命相搏。只是…   她的目光再次偷偷略过那只曾经给过自己温暖的手。   只是,她不想。   “…男子。”谁知牧云客适时地憋出了下文,打断了她的思绪。   “咳!”雨烟差点被聂文星这两个字呛得半死,不过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回了肚里。   所以,恢复了常态的顾雨烟此刻在意的是…又说她是男人?!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揉了揉鼻子,小声抱怨道:“庸医!”   聂文星正有些出神,听见她孩子似的语气,不禁有些好笑,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反正又不止你一个人!”   听了他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顾雨烟彻底懵了,什么叫不止她一个人?   当然不止她一个人!如今女汉子神马的还不是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等等!谁说她是女汉子了?   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在聂文星眼中的她并不是顾雨烟,而是——和她同样女生男脉的,路云霏。   见牧云客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雨烟也跟着傻笑了一下,待她反应过来,不禁暗骂:顾雨烟,你跟着傻笑个什么劲儿啊?说你像男人呢!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一旦开心起来连眉梢都染着笑意,让人不自觉的就随他笑了呢。   此刻她脑中又浮现出了另外一双眼睛,一双寒如千年积雪的眼睛,万里冰封任夏日炎炎都不会融化。不过,她现在仍能安然地坐在这儿胡思乱想也全仗着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人。   顾雨烟确实没料到那人会为她思虑周全至斯,还亲自前来给她送药。不,岂会是为了她?是为了他的大局才对!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承错了情、会错了意。   镜头四   顾雨烟只觉莫名的压迫感向她袭来,抬眸望去,牧云客不知何时已起身来到自己身前,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满面春风的笑容也早已换做了一脸严肃。气氛…顿时变得有点诡异。她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就这么又给紧张了回去。   “雨烟,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沉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什么?还是叫他看出来了?难道公子带来的药还没起作用?不可能啊!   尘埃还未落定之前,切不可自乱阵脚。也许,他只是想诈一诈自己而已。   顾雨烟详装镇定,嬉笑道:“说什么呀?云哥哥?”   “咣当!”当那把原本应躺在草丛中的匕首掉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的时候,任是她顾雨烟再处变不惊,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   还是自己太大意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牧云客独自一人留下的。   看样子…他是知道了?那又会知道了多少?   她已偷偷摸向之前藏在腰间的小竹筒,蓄势待发。牧云客,不要逼我,我不想与你为敌!   而他的话却还是凉凉地在她耳际响起:“雨烟,你…可识得这把匕首?”   “我…”   不待她辩解,聂文星便接道:“不必为难。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强大才能这么快就查清她的底细!如此一来,今晚想从这里逃出去怕也是难上加难了吧。   顾雨烟索性卸去伪装的天真烂漫,沉默不语地望着聂文星。   谁知就在她屏息临敌之际,却毫无准备地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响起那人的低语:“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在我面前,你不必再强作笑颜,想哭就哭出来吧。可是,日后不许再像今天一样做傻事,知道吗?”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雨烟被聂文星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彻底弄糊度了。前一刻他明明还…   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不带这么玩的!      ☆、去读书?开玩笑!   第六集   镜头一   受了委屈?难道他…   不可能!那个深埋于她心底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   她心思千回百转,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之不会是他口中“都知道了”的那种情况。   先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   “之前我遇见过一个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家里也同样蒙着不白之冤。走投无路之际她选择女扮男装进学堂,想出人头地后为父亲洗刷冤屈。而我,答应过要帮助她、保护她,却在最后出卖了她,甚至差点害死了她。我简直是…”他好像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之中,也像是坠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到最后竟语不成句。   “云哥哥,你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对吗?”顾雨烟虽然还没搞懂牧云客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可以说是有些脆弱的他触动了自己那根本已有所防备的弦。   “你…相信我?”聂文星不确定地开口。   “当然信!云哥哥你既然愿意把一个陌生的乞儿救回家,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做出出卖朋友的事呢?”话落的刹那,雨烟仿佛看见万般芳华从牧云客的眸中乍现,胜过天上最亮、最美、最耀眼的星子。   “你可曾体会过被一个人全心全意信任的滋味?”那人的问话仿佛又在聂文星的耳边回响。早在当初他全心全意爱着的人不相信他、甚至对他失望透顶之时,聂文星就已不奢望有朝一日能体会到那所谓的被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了。   因爱生怖,离爱无忧。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这一点,他深知。   可老天偏就开玩笑似地在他一无所求、心灰意冷之际又让聂文星体会到了他原已打算放弃的东西。而这一次,他该重新拾回那丝希望吗?   雨烟见牧云客眉宇间似有挣扎,便傻笑着豪气干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这到底是谁在安慰谁呀?   话说回来,这家伙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假)消息才跑过来安慰自己的啊?   虽然这个怀抱给她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但是这样一直抱着真的好吗?   哎,管他呢!反正他把我当男人!   镜头二   被她这么一拍,聂文星即刻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不管怎样,这次,他想保住面前这个孩子的天真笑颜。他微微屈下身子,与她平视,认真道:   “雨烟,你既然愿意信我,就要听我的话,别再干傻事了。你以为杀了霍大人的儿子就能报仇?那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先不说你没那个本事杀他,就算你杀了他,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得掉吗?”   杀霍池?!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霍家结下了这么大的深仇大恨?那个,为了套话,只好先恨一下了,霍公子,你可不要怪我。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不过,云哥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尽量做出后怕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并不是讨口饭吃那么简单。若真是单纯地想填饱肚子,你大可去平常人家讨些吃的,为何要偏偏惹上霍公子?众所周知,刺史大人家的公子吃穿用度都极尽臻善,为人亦是一等一的挑剔,也只有边城第一酒楼饕餮楼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所以,你便一直守在酒楼旁等待时机,你说,是也不是?”   随着聂文星娓娓道来,顾雨烟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佩服越来越深,除了没有猜对她的动机之外,其他的全中。如果有一天,他们成了敌人,面对这样的牧云客,自己是不是一点赢面也没有?   雨烟沉默不语,他只当她是默认,继续道:“后来幸亏你并未动手,我方能轻易带你离开。以你的身手,若是动手的话还不…咳。”话到此处,聂文星见她一副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样子便绕上三绕收了回去。   敢瞧不起姐姐我的功夫?就算打不过你,拿下那个吃货公子还不是绰绰有余?算了,为了潜伏,姐忍了!   “云哥哥,那你是怎么知晓我与霍府的渊源的?”重点来了,雨烟真的是非常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天(que)纵(xin)奇(yan)才(de)给她编了这么个苦大仇深的身世。   “我今晚出门给你买衣服的时候顺便去霍府打探了一番,正巧听见两个家仆的谈话,说是府里最近不干净,和前一阵子冤死在牢里的顾老板脱不了干系。你和他都姓顾,所以,我想…”话到一半,聂文星见雨烟已红了眼眶,不忍心再说下去。   “你猜的没错,那人…正是我…我爹。”她就势哽咽着扑进聂文星的怀里,“云,云哥哥,爹爹他是冤枉的啊…冤枉的…呜呜…”还真叉叉地考演技啊!雨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愤愤地想。   镜头三   “烟儿只是想着也要让那个狗官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烟儿知错了,并不是有意要欺瞒云哥哥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以前之所以没有交代,是怕云哥哥你嫌弃,不要烟儿了。呜呜…”女人最好的武器便是眼泪,而美丽的女人的眼泪,则是穿肠的□□。   “我不怪你。现在、往后、都不会。”聂文星目光再次滑过那把匕首,安抚地轻轻拍着雨烟的背。   心思缜密、能够在短时间内在霍府安插人手、为她铺好后路的人,除了公子,顾雨烟已不做第二人想。原来除了那颗能暂时封住内力的药外,他还为她准备了这么多。呵,宇文忌,本姑娘是不是该谢谢你呢?   雨烟兀自想着心事,所以,并未听出牧云客语中的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待顾雨烟哭(演)累了,聂文星才开口道:“雨烟,你先好好休息,我打算等你身上的伤养好后送你去书院读书。”   什么?那岂不是要住在书院?这样一来,自己就会离开他,也就无法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   不行,不能去!可是,如果直接蛮不讲理地拒绝,牧云客不见得会听她的。对待男人,晓之以理,不如动之以情。她露出一脸震惊与委屈的神情:“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云哥哥,你说过不会不要烟儿的!如果连你也不肯收留我,那我,我…”   见雨烟泫然欲泣,聂文星连忙安慰道:“怎么会?正是把你安排在书院我才能…找朋友时时刻刻就近照顾。这样我也好放心。”他一时情急,差点儿说漏了。   咦?不吃她这一套?好在也不是全无用处。雨烟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想了想,最后嘟着嘴问道:“真的?那人是云哥哥很熟的朋友?”   “嗯,很熟的朋友。”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最后一个问题!”顾雨烟伸出一个指头对聂文星比了比,他扬了一下头示意她继续。   “云哥哥,你为什么偏要把我送到那个什么学院去读书?”   “一则,去学院读书学可以增长知识,让你见到不一样的世界;二则,圣上大力推进女子入学,选拔女官,你将来若能出人头地,便可为父伸冤;三则,与同学相处可学会为人处事之道、独立地思考处理问题,日后不必事事依赖于我。毕竟,你一个姑娘家,若是每日都跟着我这个江湖浪子,难免招人闲话。”她动之以情,他则晓之以理。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镜头四   那墨瞳还不是照样天天陪在你身边?听完他一席话之后,顾雨烟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好在没说出声来。   都把她领回家了,现在才说不方便?背都让背了,也没发现她是女人,这难道还怪她不成?哼,迟钝!   亏他还句句为本姑娘考虑!雨烟压下莫名上窜的那股子邪火,道:“好了,好了!我去就是!”   “天色已晚,你呆在女孩子房里难免招人闲话。”顾姑娘把他的话稍加改动后奉还给他,“我困了,想休息!其他的改天再谈吧。”说着,不由分说地把牧云客送(tui)出了房门。   这丫头,怎么了?聂文星站在房门外无辜地摸了摸鼻子。生他的气了吗?   其实,选择把她送走,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他没有讲,那就是——就在今晚,他发现,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而暗处那人,好像并不是皇上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是敌,非友。状况敌暗我明,不容轻视。书院人多眼睛也多,敌人便会有所忌惮,总比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安全些。   他说过,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受委屈,就一定要做到。   公孙毅门外,墨瞳捧着盆水正打算进去伺候老爷洗漱,不曾想从屋里传来了公子的声音:   “孩儿有这个打算也是想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玩花样。”   “唉,”公孙大人叹了一声,缕着胡须,目光逐渐变得深沉,“树欲静而风不止。星儿,你去吧,凡事多加小心。我这你不必担心,剩下的为父自有打算。”   “谢父亲大人!”   聂文星刚要行礼告退,就闻公孙毅道:“瞳儿,你还要在门外站到什么时候?进来吧!”   墨瞳一慌神,差点把洗脸水了一地,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来:“大人,公子,我…”   公孙毅笑道:“呵呵,老夫已不是什么大人,你一紧张叫错了可不好啊。患难之中,你对星儿仍旧不离不弃,我早已不把你当外人了。星儿,你把计划说与她听吧。”   聂文星又将自己的疑虑和对策向墨瞳说了一遍。墨瞳听后满眼尽是担忧。   “瞳儿,我知道你担心星儿。你可愿陪他同去?”   “墨瞳正有此意!谢大…老爷成全!”想不到公孙大人被发配边城后看淡了世间浮华,一心一意地想要补偿公子。看着这父慈子孝的场景,墨瞳心里说不出的欣喜。   “墨瞳,我以后可要改口称你为墨先生了。”聂文星温和笑道,“你也不要老是‘公子、公子’的叫我了,唤我‘聂先生’就好。”   “嗯。聂先生!”墨瞳爽朗一笑,也不再扭捏。   “哈哈!好!”公孙老爷子抚掌,也跟着笑出声来。   而顾雨烟在送走了聂文星之后就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棚顶,手臂时不时地对着空气扇一扇,不知在想些什么鬼主意。也许是今天真的折腾得太累了,后来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采买不容易   第七集   镜头一   “唉!”又是一声低吟浅叹。   顾雨烟胳膊肘杵在小几上做托腮状,无聊地拨弄着茶杯盖儿。   她这样的状态已是第三天了。不为别的,她这就是——吃饱了闲得无聊。   牧云客自从打算要把雨烟送入边城的隆诗书院读书那天起,就频频外出,连着几天也见不着个人影。连着原本就少话的忠心丫头都跟着他一起玩消失,不算小院子里就只剩下顾雨烟和牧云客的父亲公孙老爷,好不凄凉。   估计能让她提起兴致的事也只有两样了:   这第一嘛是做饭,可以当做兴趣爱好打发下时间,而这第二,自然是——吃饭了。   因为只有吃饭时,她才能和公孙老爷子说上两句话,不至于被活活闷死。   要是聂文星他们回来了,就会惊奇地发现——公孙老爷子整个人都胖上了那么一圈!原因无他,只因顾雨烟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有事没事的就做饭,美其名曰“下午茶”,要不,就是什么“夜宵”之类的。   诚然,雨烟是个好姑娘,从不吃独食,每回做好了都给公孙毅送上一份,顺便再说说话,笑眯眯地看着老爷子吃完。   公孙毅被雨烟带着一日四五六七餐的,想不变胖都难!   若是继续照这架势吃下去,他俩还不变成…   所以说,聂先生,你还是赶快回来吧!   每拨弄茶盖儿转一圈,她就跟着数一声:“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八,二百四十九…”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二百五…进来吧!”   聂文星真没想到,自己刚一回到家中,听到的就是这么那个,嗯…特殊的欢迎词。   可顾雨烟这回还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她查完最后一下,目光自茶杯盖儿上收回,抬眸。只见牧云客正有些考究地望着她,不知为什么,他扯了扯嘴角愣是没能成个笑。   “云哥哥,是你呀!”他终于回来了呢,不过,方才的表情有点奇怪呀,“你怎么了?”雨烟一双秋水眸对着聂文星忽闪忽闪地眨啊眨,无辜极了。   真拿这丫头没办法!聂文星展颜道:“没什么。后天隆诗书院招收新学员,我带你去报名。这两天在家闷坏了吧?走,我带你出去买些必备用品!”   一听说能出门,顾雨烟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拍了下桌子,拉着聂文星的袍袖直接往外冲。不曾想,坐得时间久了腿麻,软倒在牧云客怀里。   她脸上微烫,急忙推开他,一瘸一拐地蹦跶着出门了。   聂文星只好无奈地笑着跟在她身后。   镜头二   话说,顾雨烟上次能在边城这热闹的集市里转上一转,还是托了踩点办事的福,可她却并未将心放在此处。边城到底是□□与外通商的要隘,其热闹繁华程度自是不用缀言,反正,像她们婆罗国这种小国是万万比不上的。   何况,她一直跟在宇文忌身边办事,就算是婆罗国的集市她也是很少逛的。这么一来,一路上雨烟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都想尝试一下。就算她平时的心思再是七拐十八弯,可毕竟也是个芳华正茂的少女。喜欢美好事物的心情大抵都是一样的。   亏她这么一路吃下来也不觉得撑。顾雨烟嘴里吃着,手里拿着,腰上系着都是她精心收罗来的各色小吃。再回头看看聂先生,手里也是大包小裹的,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们应该明白的。顾雨烟美其名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留着给公孙老爷和墨姐姐的。   幸亏聂文星带够了钱,也乐意由着她胡来。   这不,顾雨烟又不知举着什么吃食朝聂文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云哥哥,这个金丝月绒酥真的特别特别好吃,你尝尝!尝尝!”她笑意盈盈地将糕点递到聂文星嘴边。那笑容真的和路云霏为他端上一碗碗亲自煮的燕窝粥时很像很像,那么纯净无暇,发自内心,给他一种真正被人关心着的感觉。   聂文星当街就着她举起的手吃完了整块糕点,淡淡地笑了,还不忘夸奖道:“这金丝月绒酥色泽金黄,松软可口,又透着淡淡的桂花香,雨烟好眼光。”若不是他手里还提着东西,就差在她头上摸上一摸,以示嘉奖了。   顾雨烟笑得像得了毛线团儿的小猫似的,餍足地乐着跑远了,继续向下一站进发。   (流年:画面有些违和?其实,起初二人的配合并不是这么“默契”的,让我们看看镜头回放: )   回放镜头:action!   糖葫芦篇   顾雨烟一边一脸幸福地眯着眼舔着她手里的大串冰糖葫芦,一边将另一串巴巴地举到聂文星眼前,道:“云哥哥,这个酸酸甜甜的,好好吃,你也尝尝!”   冰糖葫芦本就是大人们买来哄小孩子的,他一个七尺高的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当街啃糖葫芦?试想一下,戏折子里白衣翩翩的公子出场时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把折扇,而是一串冰糖葫芦的画面该是多么的“惊艳”、多么的“感人”啊!   聂文星本能地出口拒绝:“谢谢!不过,还是留给雨烟你自己吃吧!”   要不要这么不给她面子啊?旁边可还有个孩子瞧着呢!不过呢,她今天心情好,耐着性子问:“是怕这串不好吃吗?虽然看起来确实比我那串小了点…”   “阿姆。”令聂文星吃惊的是——还不待他回答,顾雨烟就在她原本说送给他吃的糖葫芦上咬了一口,而让他更吃惊的是——她回味无穷地吧唧吧唧嘴,继续甜甜地道:“这串也很好吃的,喏!”就将糖葫芦递给了他。   聂文星望向她举到他唇边的糖葫芦,那最上面的半颗还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晶光,是她的唇刚刚碰过的。他面具下的俊脸很是不自然地红了一红,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在最初就接下她递过来的糖葫芦,站在那里“我,我…”地我了个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流年:聂先生,no zuo no die啊~)   就在这关键性的时刻,在一直一旁瞧着的小男孩儿开口了:“娘亲!娘亲!小小也要吃冰糖葫芦嘛~”   孩子他娘有些为难地摸向干瘪的钱袋。   机会来了!   聂文星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速将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塞到那个名叫“小小”的孩子手里,“来,孩子,这个给你吃!”   “谢谢,谢谢!”妇人看了一眼他们,就匆匆带子孩子离开了。那眼神里,分明有丝古怪,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除了感激,好像还有几分惋惜。   正当聂文星自以为摆脱了烫手的山药而有些小得意、小庆幸时,耳畔传来了顾雨烟的赞美声:“云哥哥,原来你一直这么好人啊!喏,我这串给你!”说着,她把自己吃剩半串的糖葫芦塞进聂文星口中,然后笑嘻嘻地去买别的了。徒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   臭豆腐篇   “云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聂文星看着蹦蹦哒哒跑过来的顾雨烟以及她手里那串随着她的动作一癫一癫的黑乎乎的东西唇角不禁抽了抽。待她跑近,他几乎是用尽自己一生的涵养才忍住用袖子掩住鼻子的冲动,勉强笑道:“雨,雨烟…”   “云哥哥,你别看这臭豆腐看起来不怎么样,它闻起来嘛…”她讪笑一下,“也不怎么样,但…吃起来却是很香的!来,来,快尝尝!”   聂文星刚想出口拒绝,就想起来刚才吃糖葫芦的场景,他可不想再被人围观。正好趁着目前只有几个路人斜眼飞过来的时机,他忍痛一口吞掉了雨烟递过来的东西,都没细嚼直接就咽进了肚里。   “云哥哥,你慢点吃呀!”雨烟替他轻轻拍了拍背,“好吃也不用这么急啊,我这还有呢!”   “咳…”听见顾雨烟的最后一句,聂文星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死,顾雨烟连忙又替他拍了拍。   此情此景正好被街头胖胖的傻相公瞧见,他拉扯着自家娘子的袍袖一摇一摇地呆呆闷闷地道:“娘子,娘子,人家也要嘛~你看别人的娘子哪有你那么凶。”   那妇人却凶巴巴地唾了一口:“呸,你知道啥!那是断袖!   … …   聂文星终于明白小小他娘那个古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镜头三   雨烟一直穿着他那日买回来的男装,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回倒好…   聂文星索性淡定了,反正一会到裁缝铺子给雨烟挑几套女孩子穿的衣服便是了。想开了这一点,他便一应接下了雨烟递过来的各色小吃,还不忘时不时地夸赞一番。   就这样,他们一路“顺利”地来到了裁衣店门前。   新云坊是边城最大的裁衣店,光是店面就有三层,每一层都挂满了款式不一的衣服,无论什么样的花样、材质、做工的衣服应有尽有。一楼的衣服比较大众化、二楼的适合有钱人、三楼的则往往卖给权贵。他们家的经营宗旨是——全心全意为银子服务!所以,老板说了,务必要做到服务不同口味的消费人群。   刺史大人家的霍池霍公子就是新云坊的一块会移动的活招牌,仰慕暗恋他的女子日日蜂拥而至,为的只是——抢到同款,好回家挂起来瞻仰。如果运气好了,在这能碰到霍公子也说不定。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的魅力之所在吧。在边城,这种现象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霍池(吃货?)效应”。   顾雨烟正兴致勃勃地挑着衣服,牧云客突然过来说自己还有事忘了办,一会再回来找她,留下银子先走了。   她随即有些意兴阑珊,随便挑了几件女装就想去寻牧云客,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伙计从楼上捧出一件衣裳挂在了一楼的角落,她的目光随之停了下来。   那是一件素白的及地长裙,广袖摇曳,纯粹得没有半点花纹装饰,却靠巧夺天工的剪裁与灵动的设计夺人眼目,多了一丝远离尘世烟火之气。   “哎呀,姑娘好眼光啊!这可是本店独一无二的天蚕丝料子的女裙啊!这么上等的衣裙本不应挂在这里的,只因为它在三楼挂了三年了都卖不出去,连维护费都合不上,我们就只好减价处理,您今天正赶上了。”为银子服务的伙计连忙满脸堆笑的介绍道。   “哦?为什么?”雨烟一听又来了兴致。   “这一嘛,是达官贵人们不喜欢这么素静的衣服,这二嘛,就算偶尔有客人看上了,却穿不出这衣服的风采。一看姑娘你就是气质非凡,这衣服就是为你准备的啊,要不你先到本店的试衣间换上试试?”哎呀,终于要卖出去了,伙计下定决心,就算她穿着不合身也要忽悠到她觉得合适为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雨烟欣然同意,不知道云哥哥看见她换上这件素白色的裙子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忆起那个朦胧的夜晚?      ☆、如此拉风   第八集   镜头一   从街角拐出俩个行动极为鬼祟的人。   要说怎么个鬼祟法呢,其中一人绿豆大的小眼转啊转的不停地东张西望,半拉不拉地拉着另一个人的袖肘,被拉着的人以袖掩面,不大情愿地跟着。   以防被人发现,二人都以飞一般的速度捣动着双腿程“Z”字形路线在街上奔走,身后溅得那是一路尘土飞扬。   不过,被当成空气只是他们美好的愿望罢了。   我说兄台,你要想不引人注意的话,先把打在头上的遮阳伞收一收啊!   两个大男人打着一把小伞在大街上飞奔,还想不被人发现?送你们两个字——“呵、呵”。   如果把镜头拉近,会听见二人气喘吁吁、上句不接下句的对话:   “公子,快,快躲过去了!”   “太,太好了!女人,猛,猛于虎啊!”   “公,公子,老是这样,也,也不是个办法啊!小的,劝,劝你还是赶,赶紧娶门亲吧!”   “本,本公,子不娶!”   “老,老爷,最,最近相中的,花,花小姐,听说还不错!”   “老头儿相中,花,花姑娘,让他娶了就是了!”   小三还欲辩解花府的大小姐和花姑娘是大大地那个呀不同,就听见路边一声高吼:“霍!霍!霍公子!哎妈呀!是霍公子!抓着活的啦!姐妹们快来呀!霍公子在这!”   (周董版画外配音响起: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随即一群澎湃的待嫁的狂蜂浪蝶迎面而来,立刻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霍池和小三围得是水泄不通。自古被围观死的美男子就大有人在,所以说,那个,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小三,我的马呢?”就算在这种时候,霍池还是很骚包地一边转着手中的玉笛维持着他霍家大公子的形象,一边和小三低声耳语,引起一众女性的尖叫。   小三举着伞又往霍池身边挪了挪,小声道:“公子,你刚问过呀,你忘了?你上次当街纵马差点撞死了人,马叫老爷给没收了。”不然也不用我带着公子你跑了呀。   “哦,对。那…我花银子雇的保镖呢?”他雇保镖的目的其实不是防火、防盗,而是——防花痴!   “这你也问过了呀,被那个牧云客打趴在床上养伤呢!”   “这都几天了,还养伤呢?”   “嗯!”小三屁颠屁颠地点头。   嗯你个头!一群废物!“废物!”憋到最后,一向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霍公子还是没憋住,给骂了出来。   “啊!霍公子发脾气的样子好帅啊!”某花痴甲道。   “是啊!是啊!要是能天天看见他发脾气,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啊!”某花痴乙道。姑娘,你是受虐狂吗?   “哎呀,羞死人家了!就算是一个月能见着一次也是极好的!”某花痴丙绞着手帕。   “贱人就是矫情!闪一边去!霍公子是我的!”某花痴丁来势汹汹。   … …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没了,谁让我三年前就写到这,如果你真的把这篇玛丽苏看到这,然后发现坑了,就打死我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